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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有過沈重,才懂得輕鬆。

星期六去考師大特研所暑期班,
其實最近的準備度自己是知道的,
就很像叫一個手裡拿著鍋蓋和鍋鏟的士兵上戰場去廝殺一樣,
至於為什麼還有鍋蓋和鍋鏟,
那是因為我一開始真的認真的準備了!

但計畫就是趕不上變化。

寒假一開始,我的人生就整個被奇怪的扭曲了,
(根據村上大叔的說法是「歪斜」),
腦瘤突然住到弟弟的腦袋瓜裡,
(應該是早就住在裡面了,因為不堪長期被忽略,
使用激烈的癲癇要引起大家的注意……)
就在我開始要查如果我不去帛琉應該要辦哪些手續時,
阿公因為騎腳踏車摔斷大腿骨住院,
家人兩造奔波,也不敢和阿公明講弟弟在另一間醫院的加護病房中,
默默的吃下所有的壓力,
身在這兒,心就掛著那兒,
無論在哪就是無法獲得真正的平靜,但也沒空去質疑。
阿公開刀過後恢復的不錯,
弟弟也由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,馬上要出院,
我稍安了心,寄望放肆的去帛琉大玩特玩後,
一切就會恢復平靜了……

我好愛帛琉,那是我寒假最開心的一段時光。
我現在好像都還可以聞到海水的味道,
好像還可以低頭就聽到海水在身邊的咕嚕咕嚕聲,
好像那些魚兒就在我伸手可及之處,
我沒有想到自己可以這麼愛海,我是不會游泳的!
在帛琉的我有時會想起在台灣身心受煎熬的家人們,
但是一跳進海裡,
海洋無言卻溫柔的安慰我,
在這所有生命起源,我好像代替大家看到了什麼希望。

在映帆家多休息了一晚,
回家的前一天弟弟也出院了,
晚上和爸爸一起去看阿公,
他正很努力學習使用助行器以準備回家過年…
(為了能平靜的完成文章,請恕我不多描寫)
更晚一些,全家一起開車送弟弟回內壢宿舍準備研究所考試,
回到家已經將近凌晨一點了,
各種疲累終於在將身體丟在床上的那瞬間好好的抒解,
然而,我自以為是認定的好轉即將風雲變色……

阿公,突然在隔天早上過世了。

這就是我這段時間以來的故事,
寫得有些簡單,但是很多悲傷和憤怒的過程目前的我還無力消化,
排山倒海而來的家族是非令我作嘔,
想保護父母和阿嬤卻無能為力的挫折,
糟糕的是,那些並未隨著棺木的下葬而結束……

就這樣,原本很多計畫也因此被迫停頓下來,包括研究所的準備,
也不是刻意想放棄,但就是已經找不到當初的那份堅持了。
就這樣不上不下的硬著頭皮報名,
念不了書,卻也做不了別的事,
麻木的殘喘到考試前一週,總算再把特導拿出來,
突然在唸書的一瞬間,一句話冒了出來…

「回歸正常生活」

我在作重點的筆記本上,用紅筆大大的把這幾個字寫了下來,
我想,現在再也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重點了!
把書闔上,深深吸了一口氣,
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,但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。

輕鬆,就這麼灌溉了乾涸已久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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